这阵子好似没有那么在意远山的鸟鸣了。
听到老旧大钟荡过第一千零一下的时候,我倏忽意识到这一点。那些自从云麓陨落后就永无休止盘旋在山头的飞鸟——也许是大雁,又或者是雀鹰什么的吧,我不知道。
安静下来了。是从什么时候停下来的呢,没有留意。它们好像还飞在那,绕着塔尖,一圈一圈。只不过看不太清了,毕竟山不是我的,塔也不是。
我只站在这一亩三分地里,遍地开满了山茶花。淡雅的香味飘到蝴蝶那里,飘到狸猫那里,住了下来。
这里负责愈合时间,时间则负责变化。它穿过虚无,成为人神共愤的对象。他们说,时间啊时间,为什么不多停一会。时间啊时间,快来抚平我的伤疤。时间啊时间,为什么要夺走我的幸福。
我听见过去也呼喊着我的名字,努力够着我的手,要把我拽进油画里。“回不去了。”我轻声对她说,弯下腰抚摸着她的脑袋,看着她最终噙着笑意被时间湮灭,变成一段尘封的小事。
钟声又响起来,敲在心脏上,震的我苏醒过来。
叠着一层雾气,光落了下来,又聚拢在一起,斑驳累累。风绞着我的衣袖,扯下来一条丝带。我把它系在雏菊身上,像拖着长长的裙摆,违和的可爱。
打开笼门,放时间走,去做它该做的事。交给我独自面对注定的风云变幻,留下我蜕变于荒野。
但是能不能先把我寄存在阳光里,直到我足以饲养我自己。
评论